不二

朝朝频顾惜 夜夜不相忘

『朵清静』慢冷

BE预警,严重OOC,瞎编+1。



抬头是海,海水没有落。

云在地上,踩一脚就逃开。




(1)

我躺在云上看海,在想会不会有一条鱼能掉进我的锅里。


鱼的肚子里有一条河。把它吃掉,我便能吞下这条河。


每一条河都流淌着一个故事。和她的故事不知道在哪条河里。


我又会不会遇上这一条鱼。




(2)

这个故事很短,只持续了三个月而已。

这个故事很长,有十几年的空白没有填上。


这个故事,以她的热情开始,以我的慢冷结束。


2020年的夏天,再遇见,她看着我,眼睛弯成了月亮。她靠得有点近,眼里写满了真挚,问我“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吗?”


我这鱼一样的记性,怎么会记得十几年前说过的一句话。但我对她是印象深刻的,能唱能跳身材又好,国内像她这样形状的女歌手,真的不多见。


她好像早就预料到我的答案,笑着告诉我,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我对她说“阿朵,我喜欢你。”说到这,她笑得好骄傲。好像我的喜欢对她而言是一件了不起的事。


我不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人说“我喜欢你”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。更没想到,会有人把我的一句话记了十几年。


那时候我对她大概是浅浅的欣赏。


我坐在观众席上看其他选手的初舞台。录制时间好长,整个人早已疲惫不堪。她悄悄地挪了挪屁股,坐到了我旁边。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。幸好她过来跟我聊天,不然我大概要对节目组要发火的。


我们像认识了一阵的朋友一样,坐在台下一边看演出一边点评。她的点评特别专业,好多专业名词我都不是很懂,听得一愣一愣的,只晓得在心里偷偷地为她鼓掌。


在唱歌方面,我像个愣头青,只有一腔热情。我很喜欢唱歌,并且固执地想当一个好的歌手。


漫长的初舞台终于结束了。根据安排,我们马上要进行第一次公演的选歌环节。这可把我难住了。一共六首歌,没有一首我唱得来的。


我有点怯地说“我想干这个。”


“干呐!”她毫不犹豫地说。她那双有点困的小狗眼看着我,向我发射着无底线的信任。


我坐在《兰花草》组的位置之后没多久,便轮到她选了,只看到她想都没想就走向了我们组的最后一个位置。


如果她没有走过来,我们的故事大概不会开始。





(3)

我们组除了我和她,还有一个女孩子,叫做辛辛。训练的日常其实挺普通的,大概就是唱唱歌,练练舞。现在想来,那个舞根本称不上是舞,不过是抡大锤而已。


刚开始分词的时候,我特别想要“一日看三回,看得花时过”那一段,可是我没唱过rap。说来挺不好意思的,我一个哪一段都唱不好的人在那里挑三拣四的。而我的两个队友唱跳俱佳,就这么陪着我,鼓励我试试,主要是她,耐心地听我念着。


我试了挺久的,老实说我知道自己真的唱不来这段rap,只是那个时候急需一个台阶好让我走下去,然后换一段来唱。她好像一下就懂了,跟我说“其实A段很适合你,一般一首歌的第一句是为整首歌定基调的。”“B段也可以,你看这一句,你唱肯定很好听。”我顺着她的话,选了A段来唱。


实话说,我在这个队里很自卑。除了年龄大,其他的我没有比得上她们的。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自卑的小孩,她与我共存共生。


唱不上去了,跳不动了,她便走过来把手放我肩上抹次抹次。这双手好温柔,又很有劲,抚平了我的焦虑和不安。她一遍一遍地对我说“你可以的”,我竟然也就一点一点地自信了起来。


晚上在宿舍睡觉的时候,我总缠着她,让她给我讲山里的故事。我是从山里来的,恰好她也在山里待了好长的时间。在城里待久了,我异常想念山里的生活,尤其是山里清澈的星星。


我们之间有好多话可说,辛辛总是笑说自己像个灯泡。也不知道她一个ABC从哪学来的这个词。


那时候我当她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。她告诉我们自己在做新民族音乐,余生只想做好一件事——让世界听到中国的新民族音乐。我好佩服她。不,应该是敬佩。她要走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。她肩上的担子很重。而我的小小心愿也只是当一个全能艺人,演员当得差不多了,现在想往歌手发展。以后说不定还能讲个相声什么的。


论格局,我是比不上她的。但我想帮她做点什么。


那时候,我常常觉得她能读懂我的心。不然她讲的话怎么会这么好听,她唱的歌怎么会这么悦耳,她说的故事怎么会这么吸引人。





(4)

公演前一天,节目组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聚会。房间里挤着三十个人,歌一直在放,有好几个姐姐在跳舞。我听着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。她笑着扭动自己的身体,往我这边靠,我忽然有点害羞,往后退了退。她可能误会了,以为我不想跟她有肢体接触,便有点失落的往旁边撤。


后面各个组被分在不同的房间聊天。


我坐在摇椅上,和她唱着和声,辛辛在旁边帮我们伴奏。现在回忆起来,我还是觉得好感动,这个画面我大概能记一辈子。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唱歌好听。


她说着觉得我们三个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性。而我那时候却鬼使神差地说我想多一些尝试。


她又误会了。她以为我想和别的姐姐试试,可我也没说不想跟她一起。


我说过有时候话很多余,一个眼神就够了。可惜我跟她之间,有些话应该要说清楚的。


她总是静姐静姐地喊我,很多人都这么喊我,却没有人比她的声音更动听。我能感受到她对我是不一样的。从她记我的一句话记了十几年开始,再到她时常停留在我身上的炙热目光,还有她强忍着困倦坚持给我讲的故事。我怎么会不知道。她对我是那样的热情,让我误以为这个热情会持续一辈子。是我理所当然了,是我忽略了她的需求。


她和我,大不同。


她热爱表达,喜欢发小作文。对我,时常滔滔地说。什么爱你呀陪你呀之类的话总挂在嘴边。


我不爱表达,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契合到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我。直到我提笔写下这些感受,我都认为我不适合去写些什么。可我如果不写,心里又难受得紧。


她和我,也相像。


我们都没有安全感。


她需要一个人大声地表达对她的爱。


而我需要持续恒久的爱。




(5)

第二次公演分组,她怕我为难,没有站起来。


如果她站起来,我肯定会选她的。那时候我已经当她是好朋友了。可她太善解人意了,总是为我着想。 她怎么就不自私一点呢?


她说听从你的心吧。她不知道,我的心是想和她一组。


第二次公演的训练对我来说很难。还好有她。她还是像第一次那样陪着我练,在我几近崩溃的时候抹次抹次我,对我说“你可以的。”


我没告诉她,我心里有一片干涸的土地叫做自卑,这片地上破天荒地长出了一棵叫做自信的小树苗,而播种的人是她。


第二次公演我们组发挥得不错,尤其是我这个拖后腿的人竟然能没有错误地跳完了一首歌,我激动得在台上亲了我的两个队友。


主持人的提问很刁钻,问我在这一个队开心还是上一个队开心。我能怎么说呢?我只能说都开心。


后来看了一点点回放的片段,镜头切到她,我才发现她眼底一瞬而过的失落。


如果可以,我真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看,让她看看和她一起我有多快乐。


现在我时常想,如果当初我的回应不是多一些尝试就好了。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是在第二次公演分组的时候出现了岔路。


第二次公演她们组的表演特别棒。她的唱跳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央视舞台上的小辣椒。她在舞台上就是女王,魅力四射。我也不太会说夸赞的词,只是觉得特别好,真的特别好。


可是为什么观众接受不了呢?这个傻子拉票的时候竟然没说自己的名字。我好想大声喊,告诉观众,她叫阿朵,她值得你们去爱。


她被淘汰了。很意外。


我该怎么接受呢?无法接受。


我哭了很久,母兮兮的。面前的火锅热气腾腾,好像跟我也没什么关系。


那时候我不知道如果有复活赛的话她会不会回来。


我在微信里对她说,我不喜欢离别,我等你回来。


之后每天我都督促身边的人给她买奶投票,然后勤勤恳恳地训练,等着她回来。


还记得要公布复活名单的那个晚上,我紧张兮兮地握着手机。


知道她成功复活了才松一口气,立马给她发了个消息,我说,等你回来。





(6)

后来她回来了。


我好高兴。


第一次组队的时候,有天她哭了,她说怕没有人看到她的才华,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努力。


我告诉她,观众不是瞎的。


我没有骗她,观众不是瞎的,观众真的让她复活了。


她到宿舍看我了,我迫不及待地吐着苦水。告诉她我有多累,多辛苦,快死了,撑不住了。其实这些话我在微信都对她说过了,只是还想亲口对她说。


这算是撒娇吗?大概是的吧。


后来她带着复活组,赢得了两个复活名额。


我知道她可以的。


作为队长,我们组有成员要离开。我认为这是我的失职。


作为队长,她成为晋级成员的二分之一。她认为这是七个人的努力,而她占了队友的名额。


她理解我,我也理解她。


再次把她抱在怀里,她哭得一抽一抽的,我悄悄地想,不要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了。




我以为她回来了,一切还会像最开始那样。


可是有太多的不同了。


她总是离我有点远。那个距离是之前未曾有过的。我曾经以为她对我的热情是恒久的。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想了。


她再也没有抹次抹次我。


我好喜欢她抹次抹次我。她的手好像有魔法,能抚平我心里的褶皱。


有时候我还是能感觉到她会偷偷看我。我也偷偷地看她。


队伍里人挺多的,训练的时候大家都很专注,我也没好意思跟她搭话。


吃饭的时候我总想给她扒拉肉,但又碍着在队友面前不太好意思。


她走以后我就不住宿舍了,所以她回来了我也没有机会听她讲故事。




这么一想,我们分开的这一阵子好像发生了不少事。譬如我有了新的队友,跟大家都相处融洽,还拼了老命要拿第一。她也有了一些变化。譬如她终于被观众看到了,陆陆续续地接着商演和广告,她的音乐也有了更多听众。


除了我们俩的感情之外,其他的事都在变好。




总决赛我想让她陪我一起唱《是否》,她一开始拒绝了我,后面不知怎的又同意了。


那时候我猜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吧,不然又怎么会放弃她能打鼓的《逆战》。


三个人排练的时候,她也没跟我多说几句话,基本上是排完了就走人,没有久留。


我想跟她说点排练之外的话,又不知如何开口。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去关心关心她。


我们之间忽然多了一堵墙,而我再也看不清对面的她。





(7)

最后一次在这个舞台上唱歌。离别的情绪忽然排山倒海地向我压过来。


我不喜欢离别,但也只能慢慢学着习惯有人来也会有人走这件事。


这一次公演我好像没有以往那么想赢了。只想在这个舞台上留下点什么东西,一些能让人反复回味的东西。


上台之前节目组放了一小段她的采访。


她说她有私心,想跟我再合作一次,再安静地唱歌。


看到这里我有点失控,眼泪掉得紧,好后悔只在腰缝里塞了一张纸巾。


我偷偷看了她一眼,她面对这段采访却表现得很平静。


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好傻。


她应该早就放下了,这个舞台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和我告别。




舞台上,我迎着她走去。


和设定的一样,我牵着她的手,搂着她,我的心跳得好快,不知道她有没有感受到。


“是否,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。”


我的答案是“否”,可我猜她的答案是“是”。




比赛结束了,我的心也空了一块。


她还会叫我“静姐”,但是声调平淡了很多。如果没有视频里的热情作证,我都忘了刚开始她有多炽热。


我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,既温暖又绚烂。





(8)

成团夜那天,我整个人都乱七八糟的。


先是我的队伍少了一个出道名额气得我血压飙升,后又有我想拉上她站在舞台上,她别别扭扭的不回应我的邀请。


我拿着奖杯,说出了“我拿第一,不想成团”的真心话。


还一个接着一个地介绍着我的队员,提到她的时候我刻意说了“中国民族音乐的传承人”,我知道那是她最在意的事情,任何我能帮她宣传的地方我都愿意尽我所能。


最后一次了,我不过是想和她在舞台上并肩而立。


可惜这个愿望没有实现。


所有人都在对我说着恭喜之类的话,可我一点都不高兴。


我不想成团,不想成没有她的团。




后来,我们就没有了交集。不管是面对面的,还是网络上。




这个夏天发生了好多事,我遇见了很多人。


我也明白,往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阿朵的人闯进我的心里。


人世间会有很多遗憾。


我跟她的遗憾在于她先炽热也先变冷。等慢热的我回过神来,连她的尾巴都抓不住。


若是要怪,好像我也只能怪时差弄人。或是说,快热的人和慢热的人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。


我和她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。


好遗憾,我把她弄丢了。






抬头看海,有一条鱼飞向我。


我知道它肚子里的河,不是我期盼的那一条。


就算是,那又能怎样呢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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